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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3 作死作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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芷蘭郡主聽聞有可以假死的藥,一雙眼睛驟然亮了起來。“世間真有這藥?”

“我既然敢開這個口,自然是不會錯的。”謝榮華向來自負,即便是不可能,她也能想辦法將它變成可能。

“那…給我弄幾粒唄?!”芷蘭郡主一臉狗腿的扯著謝榮華的衣袖撒嬌,就只差跪在謝榮華的面前舔她的腳趾頭了。

謝榮華嬌嗔的睨了她一眼,說道:“堂堂皇家郡主,就這點兒出息…不就是兩粒藥丸麽,用得著這麽卑躬屈膝的麽…”

芷蘭郡主仍舊笑得諂媚,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什麽不對。“我也就在娘娘跟前這樣兒…”

“行了…”謝榮華稍稍與她來開一些距離,正色道:“你這次進宮,怕不止是為了徐側妃的事情而來吧?”

談到正事,芷蘭郡主的表情就變得十分沮喪。“還不是母妃,急著要給我定親。我還不滿十六,還小著呢…”

芷蘭郡主微撅著嘴唇,臉上赤果果的寫著四個大字——苦大仇深。

謝榮華輕笑出聲,道:“十六了,不小了。你瞧瞧我,跟你同年,連孩子都有了。”

說完,她還滿是慈母光輝的摸了摸沒有絲毫異樣的肚子。

芷蘭郡主抿了抿嘴,道:“可我…可我就是不想嫁人嘛…”

芷蘭郡主那欲語還休的模樣,如何能逃得過謝榮華銳利的雙眸。一個念頭,很快閃現在她的腦海當中。“芷蘭,你…你該不會有意中人了吧?”

芷蘭郡主被人看穿了心思,臉上一陣發燙,害羞的拿起帕子捂住臉。那模樣,不用說,肯定是被謝榮華猜中了。

謝榮華嘖嘖了兩聲,很是好奇。“不知是哪家貴公子入了你的眼,說出來,讓我也見識見識!”

嘴巴上這麽問,但謝榮華心裏還是忍不住打鼓的。以寧王妃對芷蘭的寵愛,若是知道她有了心上人,肯定會想辦法促成這門親事的。除非,芷蘭看上的人,入不了寧王妃的眼。亦或是因為某些政治因素,雙方無法達成婚姻關系。不管是這兩種情況的任何一種,若芷蘭執意的嫁過去,將來怕是會得不到幸福。

門第倒還是其次,尤其是政見不合的雙方。夾在兩家人之間,肯定會左右為難。若是維護了娘家,定要被夫家孤立。可若是一味的順從夫家,也會寒了娘家人的心。在古代,女子有個強勢的娘家,是她在夫家立足的保障。一旦失去這個保障,也就意味著她在夫家的好日子要到頭了。

芷蘭郡主支支吾吾,臉色緋紅,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。這讓謝榮華這個局外人,都只能看著幹著急。

“你倒是說呀!”謝榮華懷裏身孕之後,性子就變得有些急躁,最是不耐煩這般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。

芷蘭郡主好不容易露出個臉來,又扭捏了半天才嗡嗡的說道:“就是…就是你的…你的二哥…”

芷蘭郡主的聲音越來越低,最後幾個字,幾乎都要咽進肚子裏。

謝榮華掏了掏耳朵,真是受不了她的磨嘰。“大點兒聲,這兒又沒外人!”

芷蘭郡主羞怯的咬著下唇,臉色變了好幾變,好不容易才磕磕巴巴的擡高聲音,道:“就…就是…就是謝卿璃啦!”

乍聽到謝卿璃這個名字,謝榮華腦子突然啪的一下,短路了。然後,就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腦海裏盤旋——芷蘭二哥、芷蘭二哥。他們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?還有,芷蘭不是一直仰慕文采出眾的翩翩公子嘛,怎麽會喜歡二哥這種粗人?

謝榮華向來喜歡直來直去,也沒覺得這些話題有什麽不能問的。“芷蘭,我記得你以前心悅的是文相府的七公子吧?”

“那是我年少不懂事…”芷蘭郡主聽謝榮華這麽一問,飛快的接話道。“而且,那個文家的七公子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混蛋!什麽才名卓絕,呸,全都是他找人造勢糊弄人呢!”

哦,原來是這麽回事,謝榮華總算是明白了。

“經歷了這些,我算是看透了。世人常說,百無一用是書生,果然不假。那些整日文縐縐的翩翩公子,除了會幾句酸溜溜的詩詞,還能做些什麽?肩不能背,背不能扛的,實在是太沒用了!”

“嘖嘖嘖,還真是憤世嫉俗啊…”謝榮華見她有了這層覺悟,倒是替她感到高興。本來嘛,以芷蘭郡主的性子,嫁到那些所謂的書香門第,肯定是要吃癟的。“話說回來,你又是怎麽看上我二哥的?”

提到心上人,芷蘭郡主的話就不由得多了起來。“還記得上回天狗食日的那一天嗎?我起初是不信的,於是帶著幾個丫鬟去珍瓏閣挑選首飾,哪兒知道天突然就暗了下來…又聽見四周喊打喊殺的,當時都嚇得六神無主了…後來,要不是謝卿璃打哪兒經過,控制住局勢,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呢…”

想起謝卿璃當時騎在高頭大馬上手舞長鞭的英勇姿態,芷蘭郡主的臉上又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紅暈。

謝榮華嘴角抽了抽,沒想到居然是英雄救美的老套戲碼。不過回頭一想,芷蘭嫁入公主府也不錯。一來,她性子耿直單純,很是得母親的喜歡,想來不會有婆媳妯娌不合的問題。二來嘛,謝卿璃是次子,芷蘭嫁給他之後也不用當家,她可有繼續無憂無慮的過日子。三來嘛,放眼整個京城,能夠與謝卿璃相配的,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。畢竟,像未來大嫂這樣的佳婦少之又少。至於最後一條嘛,芷蘭郡主跟她二哥也算是青梅竹馬,又是表兄妹關系。即便是不能產生男女之情,起碼也是有親情在的。以謝家二房不納妾的規矩來看,想必能夠和平共處,家庭和睦。

謝榮華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不錯,打算一會子見到了母親,跟她提一提。

很快的就到了開宴的時辰,謝榮華便命宮女將芷蘭郡主先行送了出去。她嘛,自然是要等楚旻寧的鑾駕過來,一起前往禦花園的。

禦花園

“姑娘,她們簡直欺人太甚!”如畫跟著一臉陰沈的主子身後,憤憤的替主子打抱不平道。

韓芊芊的衣衫有些亂,頭上的發髻也歪向了一旁,看起來有些狼狽。剛才那些貴女們,對她可是沒有手下留情,若不是她反應快,臉上說不定還會被尖利的指甲抓破而破相。她不就是嫁過人麽,又不是她自願的。若是皇上知道她的苦衷,肯定能理解的。她這樣安慰著自己,一邊整理儀容,一邊想著該如何給楚旻寧留下個深刻的印象。

那些世家貴女,早就三三兩兩的去禦花園四處走動了,只剩下她們主仆二人在假山附近徘徊。

“姑娘,您瞧,那邊是不是皇上的鑾駕到了?”如畫眼尖的發現了遠處迎面而來的轎輦,心中隱隱有些激動。

韓芊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果真看到了明黃色的儀仗正朝著這邊而來。賊心不死的她,很快便想出了一個計策。於是提起裙擺,飛快的朝著先前與她起了爭執的貴女走去。

“姑娘,您這是…”

“閉嘴。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。”韓芊芊來不及跟她解釋,只想著如何引起帝王的註意,以及從那群刁蠻的千金中脫穎而出。

擺滿了種類品種菊花的花園旁邊,是一個月牙形的湖。湖岸以亭臺樓閣堆砌而成,沿著湖邊的親水樓臺可以近距離的與湖水接觸。為了增添賞景的樂趣,湖邊還放置了一些花燈,魚竿,獨木舟等玩意兒。方才那些挑釁韓芊芊,並與之大打出手的貴女們便是在這親水樓臺邊嬉戲。

韓芊芊走上前去,故意踩了其中一位千金的鞋子,然後又馬上做出無辜的表情,一再的賠禮道歉。

韓芊芊挑的這位名門千金來頭不小,祖父乃是三朝元老,任太子太師。家中子弟也個個有出息,在朝中穩穩地占有一席之地。自小嬌生慣養的她,更是驕傲的不可一世。本來玩兒的高高興興的,卻被韓芊芊這一腳給攪了好興致,她如何能不惱。

盡管韓芊芊一直陪著小心,可到底沒多少誠意。在旁人看不見的時候,嘴角還綻放著挑釁的笑容,更是讓那位大家閨秀惱羞成怒。

其實,韓芊芊並未用多大的勁兒。若是追究起來,她肯定也是逃不過的。所以,她只是輕輕地踩了一下,在沒有傷到對方的情況之下,再略施小計,就能挑起那高傲千金的怒火。如此一來,才方便她行事。

果然,楚旻寧攜著謝榮華進園子的時候,就聽見湖邊亂哄哄的,隱約夾雜著爭吵和謾罵。楚旻寧不悅的蹙了蹙眉,一個眼神示意,高全盛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,派了個小太監過去打探消息。

只是,還不等那小太監回來稟報,就聽見噗通一聲,似乎是有人落水了。

隔了不多大會兒,就聽見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在湖畔響起。“不好了,我家姑娘落水了…快來人啊…”

那位高傲千金聽見那丫鬟的喊叫聲,不由愕然,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“我…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落水了…”

“範姑娘,我家姑娘只是不小心踩了你的鞋子,已經賠過不是了,你…你為何如此狠心,將我家姑娘推下湖啊…”如畫一邊假裝擡起衣袖擦拭眼淚,一邊暗暗地關註著水裏的動靜。

她可是看到帝王的轎輦進了園子,才示意姑娘摔倒的。如此一來,姑娘落水之後,也不至於沒人來救。

“你…你含血噴人,我什麽時候推了她,我沒有!”範家姑娘挺直脊背,大聲的辯解道。“你們剛才都在旁邊,看見我推她下去了嗎?”

韓芊芊踩了範家姑娘的腳不假,賠禮道歉也不假,她們都有眼睛,看見了的。範家姑娘的怒火,也是真實存在的。雖然她們沒有真切的看到範姑娘推韓芊芊入水,可兩人之間有矛盾沖突這也是事實。

那些閨閣千金都是膽子小的,平時跟在這範家姑娘身邊狐假虎威也就罷了。如今遇到事情,卻是畏頭畏尾,不敢吭聲了。韓芊芊雖然只是個沒落的伯府姑娘,可也比她們這些三品小官的來頭大。她們打小接受的教導,就是以家族利益為重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故而,不肯輕易的站在哪一方。

“你…你們…”範家姑娘見平日裏那些捧著她的閨閣千金都遠遠地躲開了,不由又羞又惱。

謝榮華正閉目養神呢,聽見禦花園裏鬧了這麽一出,心裏很是不痛快。“派人去查查,究竟是什麽人敢在皇宮裏頭生事。”

這話,很顯然是對貼身丫鬟紅妝說的。

紅妝忙應了一聲,急急地朝著湖邊而去。不一會兒,便帶回來了消息。“回娘娘的話,是太師府的範姑娘跟忠勤伯府的姑娘起了沖突…”

“忠勤伯府?本宮記得,忠勤伯府並沒有待字閨中的姑娘吧?”年紀最小的韓芊芊都已經嫁人了,其餘的要麽就還是幼童,要麽就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女,根本沒資格入宮的。

紅妝撇了撇嘴,道:“這位韓姑娘,娘娘也是認識的。正是先前嫁入二皇子府,後來被貶為庶人的二皇子妃。不過改了個名兒,以忠勤伯府義女的名義進的宮。”

楚旻寧本來不打算過問這件事的,畢竟後宮的事務一直都是謝榮華在打理。不過,當聽到忠勤伯府居然這麽大膽子,敢將一個嫁過人的棄婦冒充未婚女子帶進宮中,臉色就不由得沈了下來。“忠勤伯真是好大的膽子!朕看這忠勤伯的爵位,他是不想要了吧!”

“救命啊,救命啊…我家姑娘不會游水啊…”遠處,那個叫如畫的丫鬟見韓芊芊半天沒有動靜,這才著了慌,拼命地四處求救。

只是,在諾大的皇宮裏,若是沒有帝後的同意,誰敢冒然的行動。於是一眾侍衛只是在岸上站著,並未有出手的打算。

如畫喊了好久,嗓子都幹啞了,也不見有人下水,腦門兒上頓時急出一排排細密的汗珠來,臉色也突然變得煞白。

“侍衛大哥,求求你了,救救我家姑娘吧…奴婢來生定結草銜環,報答您的恩情。”眼看著湖面上的動靜越來越小,如畫幹脆跪倒在那些侍衛的面前,不住的磕頭求助。

這些侍衛,可都是謝二老爺培養出來的精英,紀律嚴明。沒有主子的命令,他們哪裏敢隨意的行動。再說了,男女授受不親。萬一那被救的姑娘賴上了他們,可怎麽好?他們大都是有家室的,可不想惹一身的腥。

“侍衛大哥,求求你們了…”如畫苦苦哀求著,可侍衛們仍舊是無動於衷。

謝榮華嘆了口氣,道:“也罷,命人下去救人吧。”

楚旻寧瞥了她一眼,她會這麽好心?她以前好像對那位韓家姑娘十分的反感,而且那個擰不清的女人還在他的嬌嬌面前耍過心眼兒,一看就是個討人嫌的。

“這禦花園可是咱們平日游玩的地方,叫她弄臟了,多不好。”謝榮華一邊輕撫著小腹,一邊說道。“況且,上天有好生之德。救她一命,也算為咱們的孩子積福氣。只不過…我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,你看著辦吧。”

說完,謝榮華便將小嘴兒一嘟,撇過頭去不看他了。

這個韓芊芊敢冒著風險進宮,不就是對他念念不忘,想要重新獲得他的青睞?哼,他自己惹來的爛桃花,得他自己去收拾,她才懶得動手。

楚旻寧不知道她怎麽就突然翻臉了,只得將高全盛招到身邊,吩咐了幾句。高全盛會過意來,這才慢悠悠的帶著皇帝的口諭,命侍衛下去救人。

韓芊芊被救上來的時候,已經只剩下一口氣。如今又已是深秋,盡管天氣晴好,可在水裏泡了這麽久,著實冷的很。為了能夠讓自己顯得輕盈,韓芊芊本就沒穿多少衣服,如此一來,就更凍得眼淚鼻涕齊下,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。別說是勾引皇上了,就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有些不忍直視。

“如畫…皇上怎麽說,可有追究範銀秀的罪責…”韓芊芊一邊打著哆嗦,一邊詢問著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。

如畫抿了抿嘴,好一會兒才開口低聲道:“皇上…並未追究範家姑娘的罪責…”

“你說什麽?”韓芊芊聽到這個答案,猛地瞪大雙眼。這怎麽可能?!難道,她這罪白受了?

見皇上並未追究自己的責任,那範家姑娘頓時又趾高氣昂起來。剛才又不小心聽到這主仆二人的對話,頓時氣得直咬牙。“好你個韓芊芊,原來是你故意落水想要陷害本姑娘!幸好皇上英明,看出了你的陰謀詭計,沒有追究。哼,沒想到你空有一副好相貌,內裏卻是如此的不堪,簡直就是蛇蠍心腸。”

範銀秀看到韓芊芊狼狽的樣子,頓時覺得很解氣。“這人啊,貴在有自知之明。哼,就憑你這只被人穿過了的破鞋,也妄想抹去過去攀上高枝兒?我勸你啊,還是回去好好兒的照照鏡子吧。”

範銀秀越說越得意,恨不得再上前踩她兩腳洩憤。

韓芊芊氣得渾身直發抖,再加上身上的衣物都被水泡濕了,整個人就感覺更不好了。“我沒有!我嫁給楚昀齊之後,一直都沒有圓房,我還是清清白白的!”

韓芊芊這一聲吼,頓時引來了眾人的關註。

“喲,嫁了人還能保持清白之身,她真當咱們是傻子呢!”

“連夫君都不願意碰她,可見啊,她做人是多麽的失敗!”

“就是…連房都沒圓,虧她說得出口!要是我,早就一根白綾了卻自己的性命了,免得給家人丟臉!”

“連自個兒的夫君都不願意碰她,她居然還覺得挺光榮的。她腦子沒問題吧!”

名門閨秀們看著她,就好像在看一頭怪物似的。在古代,夫妻成婚之後不能圓房,那問題可就大了。

韓芊芊緊緊地拽著拳頭,身子如篩糠一樣的顫抖著,看起來楚楚可憐。可在場的,除了這些名門閨秀,就只有沒了子孫根的太監,自然無法對她產生任何的同情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遭受的打擊太大,韓芊芊一直低垂著頭,毫無生機的跌坐在地上,放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。

“喲,怎麽不說話了,剛才不還挺伶牙俐齒的麽?”範銀秀站在一眾閨秀的前面,趾高氣昂的說道。

如畫見自家姑娘悶不吭聲的,還以為主子又故技重施,假裝暈倒呢。於是,默默地低垂著頭,希望這些姑娘們能夠早些離開。

見韓芊芊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,喜歡看熱鬧的人頓時沒了繼續刁難她的興致,三三兩兩結伴回到了園子當中。

等到湖邊的人消失了個幹凈,如畫才試著推了推斜靠在她身上的主子,小聲的說道:“姑娘,她們都走了,您可以醒過來了…”

只是,她叫了好幾遍都沒人搭理。

如畫忽然察覺到一絲異常,忙擡手去試探韓芊芊的鼻息。這一探不要緊,當發現韓芊芊早已沒有了呼吸之後,如畫忍不住尖叫一聲,嚇得連連後退。

“誰在禦花園高聲喧嘩?”謝榮華不知何時在紅綢的攙扶下,緩緩地走下轎輦。眾位閨秀忙上前下跪行禮,又恢覆了往日端莊賢淑的模樣。“給皇後娘娘請安。”

範銀秀是個藏不住話的,於是站出來說道:“應該是忠勤伯府的丫鬟吧…方才她家主子不小心落了水,這會子不知道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來…”

謝榮華哦了一聲,並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。只是,那如畫的哭聲實在是太過刺耳,不想聽都難。

“怎麽回事?”

“那丫頭哭喪呢!”

“不就是落水而已,至於鬧出這麽大動靜麽?也不怕驚了聖駕!”

“我看她們分明就是故意的,就是想引起皇上和娘娘的註意…”

“這一出又一出的,她也不嫌累…”

閨秀們低聲的交頭接耳著,顯然韓芊芊已經招來了眾怒,連一個替她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
畢竟是在皇宮裏,謝榮華也不能任由那丫鬟號喪一樣的大喊大叫。而且,那哭聲太尖利,著實晦氣。“忠勤伯夫人可來了?”

“臣婦在…”韓夫人從進宮的那一刻起,就提心吊膽的。她實在是拗不過女兒的苦苦哀求,才帶她進宮來的。可誰知道,女兒並未像她承諾的那般,安分的呆在自個兒身邊。她不過是離開一會兒,她就惹出這麽大的亂子來。想到女兒可能因此給伯府招來禍事,韓夫人腸子都不由得悔青了。

謝榮華一直覺得這位韓夫人是個人精,忠勤伯也不是個糊塗的。當然,以前那個忠勤伯是四皇子的人假冒的,如今真的忠勤伯被救了回來,怎麽腦子突然變遲鈍了?欺上瞞下不說,還將這個禍水女兒弄進宮來,這不是自尋死路麽?

“韓夫人,令嫒不小心落水,怕是無法參加宴會。本宮看在忠勤伯忠於朝廷的份兒上,便給你們個恩典,速速帶她離宮吧。”謝榮華這話說到這個份兒上,也算是仁至義盡了。韓夫人若是還不識時務,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。

韓夫人正後悔著呢,沒想到皇後娘娘居然沒追究伯府的罪責,忙磕頭謝恩。只是,聽如畫稟報,說韓芊芊被眾人羞辱,一時想不開氣絕身亡時,韓夫人頓時覺得猶如晴天霹靂。

“怎麽會這樣…我可憐的孩子…”韓夫人剛要哭出聲,卻被身後的嬤嬤給勸住了。“夫人節哀…這裏可是皇宮…皇後娘娘還懷著身孕…若是叫人知道姑娘死在了宮裏,伯府怕是有滅頂之災啊…”

韓夫人努力的克制著悲傷,顫抖著手將韓芊芊的眼睛給合上。她何嘗不知道這裏頭的厲害?今上可是個厲害的君王,又對皇後娘娘疼愛入骨。若是知道韓芊芊觸了皇後娘娘的黴頭,影響了皇家子嗣的運道,整個忠勤伯府都得陪葬!

方才,皇後娘娘已經不打算追究韓芊芊了,她就該見好就收,帶著女兒早早離開。只是,韓芊芊到底是她十月懷胎,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。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,她心裏不知道有多痛苦。

“我可憐的女兒…是娘害了你啊…”當初,若不是她一意孤行,將女兒許配給二皇子,就不會鬧出這麽多事兒來了。

只是,這世上什麽靈丹妙藥都有,就是沒有後悔藥。所以,這苦水,她也只能咬著牙往肚子裏吞,不能聲張,也不敢聲張。

“孩子…娘帶你回家,啊…”韓夫人經歷了此番打擊,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創傷。據說,從這次出宮之後,便一直郁郁寡歡一病不起。拖了兩年,也跟著去了。當然,這也是後話,無須再提。

而在禦花園中爭奇鬥艷,沈迷於爭風吃醋的閨秀們,還不知道韓芊芊已經被她們無情的羞辱給氣死了。即便是有極少數知情的,也沒太當回事。畢竟,是這韓姑娘心胸太過狹窄。誰知道她承受力如此之差,居然會被幾句話給氣死呢?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渣女之一死掉了,接下來該輪到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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